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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青色的城——给人留下永难磨灭的秀润与宁和
中广网    2007-04-10 [打印本页] [字号   ] [关闭]
     我儿时的呼和浩特,还是个小城,整个城池淹没在绿色浸染的氤氲之中,不经意间,就会闪现出碧瓦红墙飞檐斗拱,还有小桥流水。给人留下永难磨灭的秀润与宁和。

    我的呼和浩特古色古香,街上悠闲地行走着木轱辘的牛车,“A”字型的木轱辘独轮车,还有,经过时臭了满街的木轱辘的掏粪车。其实城里的小巷深处,藏着不少也不小的菜园子,蝴蝶、蜜蜂、蜻蜓飘逸其间,辘轳井躲在树阴下,青灰色的屋脊以及那上面的“走兽”,跃动在树梢上;屋檐下一只蝈蝈叫着燥热,墙根前一只蛐蛐叫着阴凉;燕子飞走了喜鹊飞来了,蝙蝠在夜里才出没。这些个都被天上的苍鹰看在眼睛里。待到秋日,一行行大雁嘎咕嘎咕向南飞,看得人眼酸了脖子也酸了。我的父老乡亲就这样牧放或是耕种着田园牧歌式的生活。
    那时的新城,东西2里,南北2里,还有城郭。雄浑的青灰色城墙以及城门,透显着毋庸置疑的古朴与庄严;而建在城中央的钟鼓楼渲染着红黄二色,炫耀着历史的辉煌。

    而旧城北门黛青色的箭楼越发雄伟,高入云端,鹤立于街衢之上,与大召小召望月楼教堂,交相辉映谐然成趣。

    那时的新城与旧城还未连在一起,中间相隔五里的样子,完全是沃榆烟柳或是一片片钻天杨泛着青晕。望着蓦然插向蓝天的钻天杨,你就自然又看见朗日,而不禁为之一振,感到从未有过的惬爽与清丽。连接新旧城的中山路上林阴蔽日,大道两旁,青葱中偶然点缀着斑斑房屋,最显眼的是中山路邮电局,西式的二层小楼,据说是日本人盖的,结实得像碉堡,那是唯一的现代化建筑。我们好奇地问老师,为什么不盖高楼呢?老师说,三锹下去就是水,盖不成。

    我的呼和浩特是水城。旧城大召前的玉泉井,相传御马刨出,井水香甜,喝一口,一辈子也忘不掉。新城仅就街名,诸如“江南馆巷”、“二眼井巷”、“水源街”,就让青城润泽。水源街上的那眼泉水喷涌如注,经年不息。到后来,安了一根六七寸粗的出水管,满管子的水怒喷如瀑,水流成河,顺着南街东畔上的青石板河槽,喧哗出城,日夜吟唱。现在想来,济南的趵突泉算什么!

    也许是因为敬畏这眼泉水,紧挨着泉眼,先哲在其西侧建有颇具规模参差错落的城隍庙,城隍庙对过是座大戏台;围绕这眼泉的,隔着南街与水源街同在一条东西轴线上,还建有关帝庙,关帝庙对过又是座大戏台,足显格局的气势风水。再看,大、小黑河从大青山上流下来,贴着旧城城西,由北向南流去,而绕着新城城东和城南,以及绕着城西向南的,也是从大青山上流下来的两条水流,绕过新城后汇聚成一条大河,流经旧城城南,向西流入大、小黑河。这时候的大小黑河,河面宽阔,颇有气势地一直向南流去,去寻找母亲黄河。可以想象,大青山上的泉眼,肯定多得像天上的星宿,也可以想象,我家乡的土地有多么滋润,一脚踩下去,水就会汪上来。我自然想起了“洲”字,我自然想起了我的家乡还叫“丰洲滩”。好一个“丰”字,好一个“滩”字。

    哦,我好一个美丽丰泽的青色的城哟。你说如今的荷兰如今的挪威如今西欧绿色的诸国,怎能与我青色的城,昔日的青色的城相比!
    我儿时出城去玩,母亲总是叮嘱:“小心啊,掉进河里,就见不着娘了。”母亲还仅指新城的河水。那哪是听话的年龄,我在南门外、西门外的河里好几次撑过竹排,一次一个玩伴扑通掉进水里,他呛着水拼命挣扎着大喊“救命”。而旧城的大河,我们只能站在河边,不无敬畏地远远望着奔腾的河水。新城城外有护城河,宽沟深壑,南门外更是扩展着大大小小布满鹅卵石的河漫滩,一湾河水洗净铅华。我随我的母亲在河边的青石板上用形状像“!”的棒槌捣洗衣服,我常常望着现如今已是满都海公园、内蒙古大学的大林莽,或是东南方向现如今已是内蒙医院的葱绿的菜地,陷入深深的遐想。那里的水车缓缓转动的大圆轮,车出了青城的田园牧歌,车出了梦幻与诗,车出了我儿时的童谣,大概也车出了一个时代的品格。

    我的整个少年时代,一到秋日的收获季节,就与小伙伴们一同去犁过的农田中拾捡人家落下的土豆或是谷茬子、麦茬子,要么到野地里搂柴火。那一段漫长的时间里,留给我唯一的记忆,就是在夕阳中,背着沉重如山的收获,脸上涔涔流着汗水,一步一步挪着脚步,希望回家,见到母亲的笑脸和爱抚的目光。而因此,直到现在,我们这一代,大都有着吃苦耐劳的美德。

    不像现如今的孩子们,我那时,只渴望自己也能有一把铁锹,一把筢子,一把镰刀,一根绳子,好去捡土豆,好去搂柴火,好去割青草,好去背拢收获。后来,我用割草卖来的钱,给自己置办了一把镰刀,一根绳子,父亲为我做了一把筢子,然而,铁锹还是买不起,直到现在,一当我看见铁锹,就走不动路,有着一种酸楚味道的铁锹情结。

    我青色的城,留给我儿时的回忆,尽管不无苦涩,然而却也余甘隽永,这种尤为重要的人生提示,深深根植于我心间,大地母亲的苍莽葱茏,几乎是零距离地拥抱着、浸润着我青色的城,而绿化了我的心灵。

    划时代的呼和浩特差不多是钢筋水泥的大林莽了,蓝天下,到处是林立的铁塔大吊,伸展着长长的臂膀,在匆忙忙夺路的小轿车们的上空,渲染着时代的嚣哗。

    我站在高楼之下,无端地惆怅起来。因为我看见,地基挖下去,如同大峡谷一般的深壑,却无水,水已经在千米以下的岩石层中了。然而,我的人类却依旧在利用他们为之骄傲的高科技在敲骨汲髓,问岩层要水。

    我又念着儿时的钻天杨和沃榆烟柳,念着勒勒车辙和水车的悠闲与诗意,甚至念着掏粪车的臭味和我背拢收获的汗水,念着流经我心田让人敬畏,不知道流了多少年流也流不完的泉水———念着我绿色的心灵。

    这让我想到一个颇有禅意的哲学思辩:有了,渴望没有的,没有的有了,可曾经有了的又没有了。就这样,有阐释着没有,没有阐释着有———就有了有没有。

    我的呼和浩特,我青色的城,有没有哟。    (张乃述)

来源:内蒙古日报    责编:刘俊霞